多么滑稽,当我坐在这里等待的时候,呼吸不畅,我能闻到我女儿生命的最初几天:甜蜜和肥皂味,但内心的苦涩。
起初,我不能说出名字,这是一种柔软的婴儿头发和摇篮帽的味道吗?也许她的第一件新生儿连体衣是用有机全天然肥皂在沸水中清洗的?不,吸气,呼气,就在那里,那种气味:玻璃瓶,橡胶接头,还有那个挤压我疼痛的乳房以获取流动液体的泵。
(把瓶子加热,摇动它,在手腕上挤一滴,那就尝尝吧。摇晃,挤压,再次品尝。这就是橡胶的味道,玻璃的味道,到处都是你妈妈的味道。苦乐参半。)
我在这里能闻到这股怪味多好笑啊,那是早期的那种感觉,当时世界是颠倒的,没有任何东西能像我想象的那样工作,当我们用新的眼泪盐渍了最初几周的甜蜜,新生婴儿的眼泪,还有我的,新生母亲的眼泪。
我真该在这里闻到这股不眠的麻木的气息,然后被捏成参差不齐的不确定性高峰,绝望,然后恐惧:她吃得够多了吗?她睡得太久了吗?这是正常的哭声还是她生病了?
在我的胸部再次被挤压的房间里,我应该闻到这股味道多好笑啊,这次在医生的办公室里,在玻璃屏后面,一个脚蹬到金属,然后踩下去,挤压,疼痛。
(这次不要牛奶。)
全部空,玻璃下柔软,左侧肿块除外。
然后是等待我女儿九个月的漫长时光;我的医生给我打了九天电话:
“没有异常发现。”
我女儿生命的第一年是用假设来衡量的。我会站在她的婴儿床上,看着她的胸部起伏起伏,半夜醒来,即使她睡得很香,寻找生命的证明(起起落落,起起落落),因为我知道这一切会有多快的变化。
我知道故事,我看着我母亲的生命一下子恢复了活力。但是,我从不停下来,只是微笑着,静静地仰望湛蓝的天空,表示感谢。因为每天我女儿长大了,离我母亲最后一次吸一口气还有一天的时间。
(癌症使人呼吸困难。即使你没有。)
所以,我从没那么深过,深呼吸,惊奇地发现宇宙知道它在做什么(上升和下降)。不管怎样,事情都会好起来的。相反,我看着生命通过压缩玻璃,看着自己喂她,摇着她,抱着她,还有那种味道,总是有那种味道:消毒肥皂和开水,橡胶,玻璃,还有我自己的皮肤。苦乐参半的
我浪费了第一年,太害怕了。
她很好。
现在,即使结果是这样,而我是好的,那里是那个肿块——我感觉到了!恐惧的疼痛和刺痛蔓延到我的胸部仍然那里!我仍然感觉它每个月都随着月亮的变化而改变形状)。
“没关系。你很好。你只要注意它,”我的医生说,就像另一个医生告诉我的那样,没关系,她很好,但要注意我女儿的体温,或者她的咳嗽,或者她脚尖着地走路(她很好,她很好,她很好。但是世界变窄了,我只感到恐惧,那个肿块。
“我们明年再检查一次。”
(我很好,我很好,我很好。)
在等待下一年的时候,我不会因为害怕而失去今年。我做过一次,多浪费啊。
对,生活在瞬间改变。对,每一次呼吸都是宝贵的。但只要一分钟一次深呼吸,空气就会变得非常甜美。